小歪

【云²/护工】角逐 2

虐身虐心青梅竹马/

直男童养媳被病娇小少爷掰弯的故事/

灰常狗血，框架有借鉴/

黑化预警

Chapter 2

阿云嘎获罪入狱，与世隔绝了五年，从前他和郑云龙同在一所大学音乐剧专业。虽然学校名声很响，他的专业成绩也很棒，但是现在出来，既没人脉，专业也荒废多年，恐怕一时半会儿根本找不到合适的工作。但他唱歌还是不错的，实在不行或许可以先试着找个酒吧驻唱的工作做做看呢？他想着。

虽然是郑云龙执意要把他带回郑家，如果他愿意郑云龙自是会心甘情愿地养着他。但是他自个有手有脚，也不想闲赋在家，荒废人生。而且不是还要跟郑云龙“相看两厌，相互折磨”吗，没有工作岂不是矮他一头？

但是找工作这件事要不要征求一下大龙的同意？这莫名其妙的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过，阿云嘎就抽了自己一个嘴巴。我不再是以前弱小的需要依附郑家而活的我了，我为什么要经过他的同意？住在这里也不过是郑云龙的一意孤行。自从发生那件事之后，他自认为已经和郑家两清了，他现在是个在人格上可以和郑云龙平起平坐的人了。

而郑云龙当年的专业成绩也很出色，但由于郑家长辈的极力反对，他最终也没有从事这个专业，而是被认为理所应当地接管了郑氏的部分企业。天天为了生意上的铢锱必较与人当面君子背后小人，最终也做起了他以前最唾弃的那种人。但阿云嘎看他那样，好像是习惯了，也好像是妥协了，西装革履时还真有那副精英范。在家开电话会议的时候，一边盯着屏幕上的数据，一边拿着高定钢笔在纸上写写画画。

冗长的会议结束后，他总会长舒一口气，摘下金丝边眼镜，一边靠在椅背上，一边捏着鼻梁给自己的眼睛放松。再睁开眼睛看向阿云嘎时，又是另一种模样。这个金丝边眼镜仿佛就是他的面具，戴上是一副面孔，摘下又是另外一副面孔。如此的两面派，倒是和他以前的德行别无二致。阿云嘎在心里嗤之以鼻。

因为他们同住在一间起居室，所以阿云嘎这几天来，都看到了这样的光景。他刚回来曾天郑云龙问他要不要回到他之前住的那间屋子去，里面的所有东西都未曾搬动过，还是他离开之前的样子。阿云嘎的回复却完全出乎了郑云龙的意料。他只是在自己的房间里转了一圈，摆弄了几件以前的物件，就转过头来对郑云龙说：“怎么…从前想尽办法让我上你的床，现在突然开始装君子了？”阿云嘎嗤笑了他一下，径直走出了他以前的卧室，来到郑云龙的房门前，啪一下打开，转头对郑云龙笑，阴森森地说：“我要住这一间。”

郑云龙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，半晌他才说：“行，我住到别处去。”他显得略微窘迫，便赶紧转头，“我去和阿姨讲一下。”阿云嘎却忽然走过来拦着他：“别呀，我们从前常睡在一起的呢，怎么现在我说要搬过来，你反而不愿意了呢？”阿云嘎状似认真地看着他，“难道…你嫌弃我坐过牢？”他特地把“坐过牢”三个字说得格外刻意，显然是想试探郑云龙对他的愧疚程度。

郑云龙内心反着苦水，但却不能表露在脸上。他悲极反笑，道：“我不是怕你这么多年了，不习惯嘛…”然后他一只手掌附上了阿云嘎的侧脸，近距离地望着他，眼神真切地说“我永远不会嫌弃你。”

虚伪！阿云嘎在心里骂他，他总是擅长演这种深情戏，用他那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，装无辜装可怜。都快三十岁的人了，还来这套。阿云嘎自是不会再因此对他心软，道：“是嘛，”他拍了拍郑云龙附在他脸上的手，状似无事地说：“我在监狱的时候已经被轮过好几次了，那可真是为难你了呢。”

不可能！郑云龙的眼神一下就慌了，心想：我明明，我明明…打点好一切，让他在里面过安稳日子，没人敢去惹他才对……不对……可是……

阿云嘎在监狱里这么久自是不会白混，他一面私下搞清楚狱友中谁是郑云龙的眼线，一面勤加锻炼身体，免得当真有那么一天，自己也能够防卫得过来。果真，有那么几次，狱中的其他势力趁郑云龙眼线都不在的情况下，把他拖进浴室或洗手间，但都是想要教训他，并非那档子事。但是郑云龙的眼线不在其中，事后他们也只是看到阿云嘎挂彩了，自然只会报告给郑云龙他们打架了。但是眼线当中谁也没有亲眼目睹真相，此时阿云嘎故意这么说，来刺激郑云龙，一时间郑云龙也无从考究这句话究竟是真是假，但想分分钟给郑云龙找不痛快的心思却是真，甚至不惜在他面前贬低自己，这令郑云龙痛心不已。

长年以来，我们最了解的就是彼此，你又何必刻意装作另一幅模样来戳痛我的心。沉默了片刻郑云龙还是说到：“你大可不必编这种谎话，妄图我会因此放你离开。”以他对对方的了解，他要赌他的嘎子说得不是事实！除了郑云龙，阿云嘎宁死也不会委屈在别人身下。于是郑云龙又重新作出一副吃定他的模样，“就算你白天在大街上被人轮了，晚上也一样要回到我郑家。”

真是太不要脸了！听了他这番话，阿云嘎反倒是气的脸青一阵白一阵，一时语塞。连忙转头放开对方要去别处，“那些我以前的东西都丢掉吧，我住进你房间就行，反正床也够大。”郑云龙却偷偷开心，心想：你的那些东西，我才不舍得丢掉呢，那都是我们共同的回忆。

郑云龙有时会去公司上班，有时会干脆在家里处理公务。他的起居室很大，都赶上普通公寓的面积了。而里面也是应有尽有，不止是睡觉的卧室，书房，盥洗室，衣帽间什么的都很齐全。而阿云嘎自己原本的房间却没有那么大，除了睡觉的时候他会来郑云龙的房间，两人同睡一床，顺便故意给郑云龙找找不痛快以外，他都是闭门待在自己的房间里，将它当成书房，或是出门去找工作。

他现在的目标就是看看能不能在酒吧找个驻唱的工作，然而现在卖艺也不是件简单的事，老板还会看你有没有其他的才艺加成。所以他没出门的时候就会关在房间里，弹一弹钢琴，拨弄两下吉他什么的。哎，对于这些乐器，他以前就是个二把刀，这么多年都荒废了，在监狱里也尽是做些流水线的工作，倒是原本骨节分明的手都长出了老茧，竟然白胖白胖起来，弹钢琴都不好看了。

说起来，这架钢琴还是郑家老爷子给郑云龙买的，郑云龙小时候顽皮不爱学，经常趁着管事不在，逼阿云嘎去替他上家教课，阿云嘎一面叹他身在福中不知福，但心里却是开心的，比起郑云龙，他是十分想学的。自己既从小喜爱音乐，又忍不住会想如果钢琴弹得好，是不是未来就可以靠它挣钱养活自己，不用留在郑家了？现在回想起来，他的想法还是太天真。小时候他是郑家老爷子为郑云龙选的伴读，让家里的仆人都尊称他一声“嘎少爷”，其实不过是为了制住郑云龙的淘气秉性，而从孤儿院随意挑选回来的廉价养子罢了，他甚至还在背后被下人打趣说：“怎么领了个男孩回来当‘童养媳’？”真是羞得他无地自容。

现在看来，当年的那些闲话，难道不是一语成谶？要不是中国同性婚姻不合法，以郑云龙当年的疯狂和顽劣，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胁迫自己跟他结婚。但是估计若真结了婚，郑云龙反倒可能更快地甩了自己，毕竟他的脾气就是得不到的就必须想方设法得到，而得到的反而显得格外无趣，可以转头就抛弃。现在他之所以还对自己念念不忘，无非就是还没得到自己的心，他还没有爱上他，所以郑云龙不甘心，还是要纠缠不休罢了。

当年他为了让郑云龙尽早对他失去兴趣，好放过他，也假装爱他的模样。但是毕竟他们俩从小一块长大，彼此都太过熟悉。他的情感是真是假，郑云龙马上就能看穿。郑云龙也没少因此折磨他，令他感到身心俱疲，索性不想再装下去。一心想着等自己再大一点，能自食其力了，就马上离开他，走得远远的。却没想到，他却因此付出了这样沉痛的代价，还祸及了其他人……他到底是低估了郑云龙可怕的执著……

“你到底怎样才肯放过我？”他被闯入的警察拷上手铐带走前，盯着郑云龙幽幽地开口。他没有听到郑云龙的回答，那时候的郑云龙大概已经没有力气出声回答了，他只见对方做了一个口型“我死”。阿云嘎绝望地闭上眼睛，任由警察将他带走。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见过郑云龙，直至重逢。他也算过了五年安生日子，但是郑云龙的势力也一直在身边看着，所以可以说，从头到尾他未曾摆脱过他。

这段往事阿云嘎已经回忆过无数遍，所以这次的回忆也并没有激起他很大的情绪，只是隐隐让他有些烦躁。今天郑云龙没出门，就在斜对面他自己的房间里办公。双方房门都紧闭着，他没事也不会来找自己，两人安安静静做着各自的事，倒不像小时候的郑云龙，这会儿肯定要来闹他的。

那时候他被迫代郑云龙上钢琴课被老爷子发现了，他本以为自己会受到的指责，比方说指责他“你也配”之类的，结果非但没有，钢琴还从二楼的大厅被搬到了阿云嘎自己的房间，但家教之后就没来过了。估计是郑云龙自知有愧，去哄老爷子别怪罪于他，顺便也不知使了什么花招，就不必再学钢琴了。之后阿云嘎就自己买书来琢磨弹钢琴，弹吉他什么的，倒还学得像模像样。

他专挑老爷子不在的时候弹琴，不然老爷子肯定要骂他影响郑云龙学习的，只要他房间里传出琴声，郑云龙就会跑进来，坐在他钢琴凳旁边，有时候静静地听，有时候靠着他，有时候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。那时候的他们俩是那么的亲密无间，谁也没有发现是否从那时起，他们对待彼此的感情就已经悄悄发生了变化。

斜对面的琴声时停时续，琴声的主人要不就是技术生疏，要不就是心情烦躁，亦或者两者都有。一首曲子很难顺利弹下来，换做别人早就忍受不了要去敲门叫对方停下了，但是郑云龙却十分的享受，直到对面把一首曲子弹熟。他知道嘎子阔别多年再捡起这项技能不容易，也知道他晚上就要去另一家酒吧面试，所以正积极地准备着。他不担心他还能不能把琴弹好，因为他对待这方面总是那么有天赋，但郑云龙倒开始嫉妒起之后能够听到他婉转琴声的听众们了。嘎子什么时候也能为我弹一首呢？会有那么一天吧…不管是不是心甘情愿都好……

忽然对面竟然开始用吉他弹起《your eyes》，那是他们大学毕业大戏《rent》里的选段。这首歌对方倒是弹得很顺利，中间也没有什么卡壳。却意外地令郑云龙不爽起来，他回忆起了当年阿云嘎是如何在无人的角落里，望着他弹奏这首歌，嘴边还哼着歌词，无比深情。让他几乎以为对方真的已经爱上自己，这个认知令他欣喜若狂。可是隔天，他就在台上用一模一样的眼神看着其他女演员。

所以这一切，不是装出来的又是什么呢？好你个阿云嘎，对着我唱情歌，你当做演戏？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？郑云龙的心凉了半截。阿云嘎表面上对谁都很热情，看人总是眼角弯弯，一副温柔模样。但其实只有郑云龙知道，他私底下比较冷淡，也没什么表情，但内心却是无比坚强，不论任何情况下都不会放弃希望。所以他这么多年对待郑云龙其实是若即若离的，他总是不会抛下他，不会放弃他；永远会帮助他，开导他…但他也总是不会亲近他，不会依赖他；只会疏远他，冷落他…

你对我与对他人并无不同的话，那我宁愿不要你这虚情假意的热情！然后当晚，郑云龙就把他玩哭了，阿云嘎因此与他决裂了好久，跟谁都说话，就是不给郑云龙一个眼神。郑云龙反倒觉得踏实了，我就是要你对我与对所有人都不一样！

TBC